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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一個月,陳教練台北租屋處,住進了一位新的房客,相當惡劣。才不過入住一日,便放任飼養的寵物狗於公共走廊四處便溺,甚至還便溺在其他房客的鞋子上,弄得走廊汙臭不堪,主人卻視而不見,不願主動清理。

一整天下來,狗狂吠不止,清晨時分亦然,弄得住戶不堪其擾;近日由於寵物狗不知何故突然過世,眾人不再為犬吠、便溺所擾,卻換成了凌晨二點高聲作響的鬧鐘鈴聲,並且持續一兩小時無人關閉。

更惡劣的是,該住戶恣 意占用公共空間停放機車,遭多名住戶留言制止仍未改進,於是有住戶三番兩次將機車拖出門外,誰知道該名房客卻相當氣壯,留下字條表示不能停車用講的,再碰 他的機車他就報警,極其厚顏無恥,弄得整棟公寓滿溢著不滿的情緒,氣氛相當緊繃,甚至於還發生他主動侵擾隔壁住戶,無憑無據質疑是否是對方將他的機車移出 大門,並要對方賠償外殼損傷的事件。

面對這樣冥頑不靈,頑劣無恥之徒,眾人因相鄰而居,害怕報復而有所顧忌,多是敢怒不敢言,只能再再隱忍,忍受不斷惡化的生活空間與環境氛圍。終於,陳教練實在忍無可忍,親自敲門當面與他理論。

最初,我是抱著或許他也沒有惡意,只是沒有注意到的想法,以提醒的方式和顏悅色的向他說明,誰知卻換來了對方相當不屑的態度,還自以為理直氣壯反問「我不接受你又能怎麼樣?」。

雖然感覺遭到羞辱,但 我壓下怒意,只是告知對方我將作出相應的處置,便轉身離去。接著,我立即聯絡房東說明情況,並且告知其他房客,房東將會與眾人聯繫以瞭解實際情形。終於, 眾人都鼓起了勇氣,將該住戶的惡行惡狀全盤托出,氣得房東勒令新房客立即改善,否則便要強迫遷出,而所有住戶也得以要回較好的生活品質。

類似的情境,讓我想起2010年赴杭州參加國際傳統武術比賽,結束後人在杭州蕭山國際機場等待搭機返台。在排隊等待劃位並託運行李時,碰巧遇上一團同樣準備返台的台灣旅客,因當中有人對身穿著大賽選手紀念服飾的我感到好奇而主動攀談,並得知陳教練方才為我國奪下四面金牌的殊榮,左右傳述,弄得四週的人都紛紛向我道賀攀談,原先沉悶冗長的等待過程,也被愉悅融洽的氣氛所感染。

這時,忽然發生一件令人相當錯愕的事情。有一位帶著行李的先生,自遠處的休息區走來,逕自走到對伍前方,拉住第一位的先生問道「你劃位了嗎?」,並在對方回答沒有後,拋下一句「我已經劃了,先掛行李」後,便一把將他推開,站到櫃台前。

或許是因為事出突然,再加上對方盛氣凌人的態度,在場眾人一陣錯愕,全都噤聲不語。見到了這樣的景象,陳教練先是愣了一愣,接著便出聲斥喝,這裡所有人都是等著劃位同時並掛行李,出國了數次都如此,在劃位時沒有掛行李是他放棄這項權益。

聽到我的斥喝,在場的眾人才恍若大夢初醒,紛紛站出來斥責他插隊的行為。雖然在我出聲制止的當下,那位先生仍以相當霸道的態度回應,但最終仍不敵眾人一致的壓力,悻悻然離去。

在我們的生活周遭,時 常會遇見這類霸道惡劣、自私妄為的人,面對這些破壞大眾權益的事情,多數人通常都選擇忍耐。之所以如此,除了中華文化傳統謙和退讓的思想之外,擔心將自己 與家人的人身安全置於風險之中,也是一大考量因素。也因此,只要對方的態度霸道,或作勢施以暴力,大多數的人便會退卻,如此更是使得這些人食髓知味,變本 加厲。

在我們每個人的心中,都存在著正義與公理的種子,只是,大多數的時候,因為缺乏相應的力量,使我們連訴諸律法等途徑的勇氣都沒有,只得將正義與公理的種子壓抑於心底深處,害怕令其萌芽。

「正道」的維持是需要力量,既使是佛教中的金剛力士,也必須有著堅不可摧亦無堅不摧的力量,才能構摧破魍魎、衛道護法;否則必然只能成為隱忍退讓的苟且之輩,謂之幫兇。

這種力量的來源有許多種,它可以是學識,可以是信念,可以是價值;然而,俗話說「秀才遇到兵,有理說不清」,這些形而上的部分,仍需要最根本的健全肉體來作為支持,武術正是獲取力量的一種方式。

武術的本質是一種力 量,力量的取得能夠支持起一個人的自信,自信則讓人得以健全自己的理想以及心念,而這個心念再回過頭來引導你的力量用於正途之上;如此一來,對於習武者而 言,一個健全的個體才能夠算是建構完成,這也就是「技巧支撐起心境」以及「心技體缺一不可」的意義所在。

或許有人會說,習武之人更是應當以和為貴、能忍則忍,才是有武德的表現,對於這樣的論述,我個人相當不以為然。

陳教練以為武德不是忍 氣吞聲、不動武,武德是為所當為,循正當途徑行正義之事。我們並非要以暴制暴,動用武力去解決事情,然而,武術的力量是一種依憑,是讓你知道即便發生極端 狀況,你也多少有能力保護自己,甚至保護他人安全,逃離危險情境的手段。正是因為有這樣的依憑,我們才能夠有恃而無恐,毫不遲疑的對不義之事,訴諸正當、 符合法律的解決途徑。

有武德的人不訴諸武力,但我們避戰而不畏戰、善戰而不求戰,循正當之道行正義之事;不僅僅是習武者,即便是一個健全的「人」,也唯有當身體、心靈與知識三者兼備才得以完善。

讓我們一起共同勉勵,以武術做為支撐心智的力量,讓勇氣成為澆灌內心的泉源,使心中那顆正義的種子得以萌芽,成長茁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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